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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西祠,又稱西祠、西廟,坐落于英德市英城街馬口村白樓村小組背后叢林茂密的麻寨山南麓。廟后矗立的麻寨山,如刀砍斧削,挺拔秀麗；廟前,一條溪水蜿蜒東去,銀光閃爍；青翠欲滴的紅橋山和阿鳥山,在正南面與古西祠遙遙相對；周圍群山環(huán)繞,竹木蓊翳,清幽宜人。
西廟和西廟牌坊,紀念的是同一個人——英德麻寨虞灣村虞夫人——曹主娘娘。她為人善良,樂于助人；她精通武藝,性格剛強,有大丈夫氣概；她發(fā)誓要為丈夫報仇并得償所愿,自己卻受重傷而亡,那年她僅僅19歲；為了紀念她的英勇事跡,當?shù)厝私艏o念,朝廷曾多次封賜。從一個民間普通婦女到走上神壇,她演繹了一千年前中國女性的一個傳奇。
曹主娘娘是北江流域女性文化的代表；北江流域的曹主娘娘文化與西江流域的龍母文化、粵西地區(qū)的洗夫人文化、東江流域的媽祖文化有同樣重要的意義。
用來紀念她的西廟牌坊,被列為廣東省文物保護單位；作為嶺南文化知識書系之一,英德市政協(xié)文史委主任林超富的個人專著《北江女神曹主娘娘》由廣東人民出版社公開出版發(fā)行；作為英德市民間俗神的研究成果,林超富主撰的《曹主娘娘信仰》列入清遠市第一批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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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跡遺存:穿越歲月,舊貌依然
西廟在英德城西六七公里處,武廣高鐵旁。據(jù)《英德縣志》載:虞夫人“生御巢有功”,死后“神威尤著,保障斯土,降福于民,千萬年尤無窮極”。麻寨鄉(xiāng)士民、地方官吏念“其生時未曾聞有大小之封,歿后僅廟食茲土,又僻處山谷”,呈請朝廷封賜。宋嘉泰年間受賜“冥助”,改為冥助惠妃祠；嘉定受褒封兩次,其中,嘉定六年封“顯佑夫人”,嘉定十五年加封“正順夫人”,總稱為“顯佑正順惠妃夫人”；清咸豐年間,廣東總督勞崇光題請敕封為“顯濟夫人”。
因虞夫人被歷朝封賜,丈夫又姓曹,廟中供奉的虞夫人神像就被后人稱為“曹主娘娘”。故此,古西祠為曹主娘娘文化的發(fā)源地。隨著封賜規(guī)格的提高,祭祀虞夫人的西祠,歷代都加以修茸、重建、加建或擴建。據(jù)查,寨將夫人死后,葬于麻寨西面兠鍪山頂上(現(xiàn)英德市英城至浛洸公路長逕段阿婆嶂),后人稱為“惠妃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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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廟牌坊位于英德城西白樓村背后的山坡上,西祠前方不遠處。
這個牌坊建于同治十年(公元1871年),因背靠古西祠而得名。整座牌坊坐西向東,為門樓式的三層建筑,以花崗巖石為原料砌筑,石柱為抹角形,下部兩邊各有“抱鼓石”。牌坊通高8.75米,正樓門寬2.15米,次樓門寬1.75米。首層門楣上陰刻“功垂捍御”四個大字；二層正中陰刻“咸豐十年八月二十日,兩廣總督臣勞崇光題請英德縣虞夫人神靈顯應,懇請敕賜封號。于九月初一,原折由內閣領出,奉硃批:“‘依議。欽此!’臣禮部當徑抄錄原奏,移會內閣,撰擬封號、字樣,公準內閣抄出廣東英德縣虞夫人封號、字樣,奉硃筆閣出:‘顯濟,欽此!’同治十年正月初七日,舉人臣楊模敬書”。兩邊石柱浮雕兩個身著朝服的朝官,雙手合十朝笏,呈立正狀。頂層正中陰刻“圣旨”兩個大字,上方兩角鑲有對稱鰲魚2條,正中刻有葵花邊的太陽。邊緣飾雙龍戲珠、蓮花、人物、鏤空雙錢等。整座牌坊宏偉壯觀,雕刻工藝精巧細膩,現(xiàn)保存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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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夫人的故事
史料記載,虞夫人,后稱曹主娘娘,真名不詳,生于唐咸通二年,卒于乾符六年。根據(jù)《韶州府志》及英德史志記載,其為英州(今英德)麻寨虞灣村(今英城馬口白樓村一帶)人,虞姓。家中父母早亡,有兄長一人,從小受兄長的嚴格教育,為人善良,樂于助人,精通十八般武藝,性格剛強,有大丈夫氣概。
《英德縣續(xù)志》載:“寨將夫人虞氏,邑之虞灣人。唐末黃巢破西衡州(州址在今英德市浛洸鎮(zhèn)),其夫為寨將,與賊戰(zhàn)死。虞氏躬擐甲胄,率昆弟鄉(xiāng)兵迎戰(zhàn),巢賊遂北,虞氏亦死。鄉(xiāng)人徐志道等立廟祀之,號寨將夫人祠。
唐末,朝政腐敗,政局動蕩,戰(zhàn)亂頻繁,民不聊生。麻寨長逕作為湞陽縣(今英德一部分)西面的隘口,常年受到賊匪騷擾侵害,地方官兵作鳥獸散,百姓苦不堪言。唐乾符六年(公元1879年)三月,麻寨村民為了保護家園,自發(fā)組織民團抵抗賊匪。
虞氏是麻寨寨主曹福之妻,稱虞夫人,從小就聰明好學,為人心地善良、喜弄拳棍,與男子們一起巡視山寨,保百姓平安。當時,曹福被推舉為各村寨總團練長,組織全寨男女練習武功,齊心合力抵抗外賊?！案榭棽冀詿o愛,只顧拋刀入戰(zhàn)場”,踴躍參與的虞夫人親自動員寨中女子練武,興起一股女子練武熱潮。
期間,曹福曾多次帶領民團與賊軍交戰(zhàn)獲勝,便有輕敵思想,經(jīng)常孤身闖敵營。虞夫人幾番規(guī)勸,要他多帶人馬前往,曹福皆不以為然。終有一次,因沖不出重兵圍困,曹被亂箭射殺。虞夫人得知曹福被害后,激動異常,獨自騎馬沖入敵營,飛刀砍殺數(shù)名敵將。賊軍沒有將領指揮,又見到如此勇猛的女子,頃刻間亂了方寸。隨后,麻寨救兵及時趕到,敵軍只好倉皇退到二十里外的岡溪(現(xiàn)石灰鋪一帶)銅鑼廟。
面對丈夫的慘死,虞夫人悲痛欲絕,發(fā)誓要為丈夫報仇。她動員村民朝夕練武,并積極組織大家捐資,用于救助貧民、安撫孤寡老人,以及修造各種武器保衛(wèi)家園等。同時,派出得力人員偵察敵情,隨時掌握敵人動向。在其號召下,各村村民迅速行動起來,并尊稱她為“寨將夫人”。
麻寨長逕是英西賊匪出入之咽喉要地,“寨將夫人”便帶精兵防守,襲擊賊匪。在她的帶領下,鄉(xiāng)兵個個以一當百、勇猛善戰(zhàn),并聯(lián)合其它民團官軍一起,將匪徒趕出含洭,迫使其退守堯山(今石牯塘八寶山),從此再不敢窺視英州湞陽。麻寨鄉(xiāng)民雖取得勝利,卻因持久惡戰(zhàn)而死傷慘重,寨將夫人也重傷昏迷。醒來后,僅大聲說了一句“我終于為丈夫報了仇”,便因傷勢過重,不治而亡。
“寨將夫人”為夫報仇且率眾把賊匪趕出西衡州的事跡感動了所有村民,村中紳士徐志道等人捐資在麻寨山南面為其立祠、塑像,尊稱為“寨將夫人祠”。此后,村民們每逢節(jié)日都來祭祀,久而久之,寨將夫人祠的“虞夫人”便流傳成了神話人物,后人稱為“曹主娘娘”。
連江口鎮(zhèn)江口廟又稱曹主娘娘姑嫂廟,廟里供奉曹主娘娘和她嫂嫂為主的神像。由于廟建在兩江交匯、地勢險要之處,古往今來,過往船只為求平安都虔誠祭拜。江口廟始建于何時不詳,清朝曾重修幾次,有牌坊、碑廊、天池、鐘鼓樓、大雄寶殿等,面積達1000多平方米。據(jù)稱,廟前原本有墟集和戲臺,每逢趕集日,附近鄉(xiāng)民扶老攜幼前來祭拜、看戲或趁墟,熱鬧非凡。后因北江水位上漲、人口遷移等諸多原因,墟集和戲臺已不復得見。
傳說曹主娘娘得道成仙后,為了讓嫂嫂能有棲身之處,決定為嫂嫂找一塊風水寶地。一天,曹主娘娘來到連江的源頭連州磨面石,順江而下,行至連江與北江交匯處時,認為此地好風水,可管轄英(英德)、陽(陽山)、連(連州)三縣水路,保百姓過往船只平安,隨即將頭笏往穴位一插,確定了位置。曹主娘娘為保連江百姓和過往船只平安,便也用一部分法力與嫂嫂一起坐鎮(zhèn)江口。從此,船只過往均一帆風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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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久神化獲朝廷加封
虞夫人護寨御寇壯烈捐軀的英勇事跡深深地感動著村民。村民中紳士徐志道等人捐資在麻寨南坡為其立祠、塑像,稱為“寨將夫人祠”。此后,村民們每逢節(jié)日都來祭祀,在崇拜與祈盼的氛圍中逐漸將她神化。不久,有關虞夫人“得道成仙”、“顯靈護民”等神話傳說便在當?shù)亓鱾鏖_來,并越傳越遠,越傳越神。
南宋嘉泰年間(1201-1204年),英州知州念虞夫人“生前曾未聞有尺寸之封,歿后僅廟食茲土,又僻處山谷”,遂特呈朝廷封賜。朝廷準奏,賜為“冥助”。鄉(xiāng)民乃改“寨將夫人祠”為“冥助惠妃祠”。嘉定六年(1213),英州城邑曾遭山賊突襲,經(jīng)過激戰(zhàn),被軍民擊退。事后,邑民紛傳虞夫人“顯靈護城,嚇退攻城山賊”。知州深信不疑,乃將“顯靈”異象呈朝廷,得到御批,賜封為“顯佑夫人”。嘉定十五年,這位寧宗皇帝又加封虞夫人為“正順夫人”。這樣一來,虞夫人總的稱謂變成“顯佑正順惠妃夫人”,正式登上庇佑眾生之神壇了。當?shù)厝罕妱t尊奉她為“曹主娘娘”。
此后,有關曹主娘娘“顯靈庇佑”的神奇?zhèn)髡f不斷傳出,祭祀曹主娘娘的廟宇也不斷增加。據(jù)英德市政協(xié)文史委主任林超富先生調查統(tǒng)計,新中國成立前夕,英德境內有曹主娘娘神位的廟宇共48座,遍布大小北江兩岸。其中甚多有規(guī)模的廟宇,如英城麻寨廟、英南江口咀廟、大廟峽的大廟、英中琵琶山大崗廟、中隅龍角廟、中隅榕樹廟、上隅三圣巖廟、英北沙口長江古廟、英西浛洸曹主娘娘廟、英東長河神前廟等,都以曹主娘娘為主神。英德境外,陽山黃坌、黎埠,廣州西林增埗等地,都發(fā)現(xiàn)有曹主娘娘廟宇。除廟宇外,英德的民間醮儀文化活動中不少唱詞都與曹主娘娘有關；清遠清西平原地區(qū)的《禾樓歌》中的唱詞也有曹主娘娘“灑乳汁壯谷穗”的內容。以上史實說明,在封賜和祭祀文化的抬升下,生前為巾幗英豪的虞夫人,死后逐漸走上神壇,歷千年之演變,已華麗轉身為北江地區(qū)的一位女神。千百年來,民間有不少關于虞夫人的神話傳說,她逐漸成為神壇上的神,后人稱為曹主娘娘。后來,曹主娘娘由一個鄉(xiāng)村廟神演變成保北江中游水系江河兩岸百姓平安的保護神。
每年農歷六月初五是“曹主娘娘誕”。
